母亲病了,他白天上课,晚上上班,有时也会自动要求加班,只为了再加一点点收入。 每天依靠打工挣来的钱只够渡日,就算一些客人经常会给他一些小费,但这样的收入也只是杯水车薪。 不够,远远不够。 他一边洗着脸一边回想医生的话。 ——你母亲的肾脏已经完全失去了功能,最好的办法是换肾,如果不换的话,即使能活一段时间,她的病也会令她相当痛苦,腹中存在大量的积水,会挤压其他内脏,到时候所有的内脏都会衰竭,她会在痛苦中死去。 不治就意味着死亡,治就意味着要花很多的钱。 在此之前要等肾源,有肾源还要找到匹配的肾,最后就是钱—— 大量的钱,做手术用的钱,手术过后各种治疗的费用,无止境的医药费—— 这些对于目前的他来说,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,一个巨大的无底洞。 他还有什么能力? 贺清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那么苍白,那么憔悴,可还要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。 他感觉自己好累,真的好累—— 他趴在洗漱台上,静静地呆了一会儿,直到意识到母亲还在等他,他才稳了稳情绪,从洗漱间里走出来。 他走出医院的大门,抬起头,阳光有些剌眼,他眯缝着红肿的眼睛,朝前方望去。 黑色的轿车让他看着有些眼熟,更何况是限量制的雷克萨斯,就算在美国也没有几个人能开得起这样的车。 “道格朗先生?” 他走过去,车窗又降了下来,道格朗伸出头,冲他笑笑。 “Diven?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你,虽然这不是个好地方。” 贺清文苦苦地撑起一张笑脸,“是呀,没想到。” “哦,我来医院看望一位朋友,你呢?” “我——”贺清文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母亲住院的事情告诉给一个外人,但告不告诉又有什么区别吗? 谁会来帮他—— “你好像哭过了,眼睛很红。”道格朗指了指他的眼睛。 贺清文不好意思地侧过头,抿着嘴,默认。 道格朗热情地打了车门,“先上车吧!Diven,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,我们一起去喝杯东西。” “这——”贺清文有些惊讶,这位道格朗先生平时确实很照顾他,但这样的热情也有些令他感到诧异。 “我很可怕吗?” “没有,没有!”贺清文摇头。 “那就上车吧!我们走。” 贺清文想了一下,点点头,“好吧!” 然后上了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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